你和爱情都重要
你和爱情都重要
（一）
赵云澜吐出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到地上，用力踩了踩，重重叹了口气，回身打开安全通道的门，慢悠悠往办公室走去。
路上碰到手里拿了烟也准备去走廊抽的同事，冲他打招呼，
“唉小赵，好久没见你，还以为你戒烟了呢！”
“嘿嘿，没”
“过年不请假啊，这时候就要靠你们这些本地同事站好最后一班岗了啊！”
“嗯嗯…”
赵云澜心不在焉地应着，
“过年？要不是因为过这破年，老子才不会戒了烟还复吸呢！”他心里忿忿地想着，又叹了一口气。
跟所有大学毕业没几年刚踏入社会的大部分年轻人一样，赵云澜对过年是有恐慌的。
而且这份恐慌一点都不是来自于自身，这才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他，龙城本地人，龙城大学毕业，凭借自己的努力进了一家不错的大公司，三年来奋斗到一个还不错的位置，今年年初自己贷款买了辆车，正在存房子的首付，虽然算不上精英人士，但也算没拖GDP增长的后腿吧。
仪表堂堂，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那点烟…也不算啥吧。
感情生活专一稳定，想到这，赵云澜一直皱成一团的眉头终于平缓了一点，嘴角也开始露出笑容。和大学同学沈巍在一起快五年了，只要一想到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都能笑地像喝了蜜一样。
他是在大三的校园歌手大赛时认识沈巍的。
以赵云澜的性格，大一刚入学就参加了不少社团活动，出色的人际关系处理能力和外表让他没有错过任何一场校园的大型活动，所以当他作为大赛主持人第一眼看到沈巍的时候，是感到不可思议的。
他不是个大惊小怪的人，但是沈巍实在好看的让他有点惊为天人。
在吵吵闹闹的彩排现场，布景服装都乱七八糟地堆在那里，沈巍穿了件白色衬衫站在中间，像是被布置了一个看东西的任务，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用一句恶俗的形容，就像一个超凡脱俗的仙子，一下子吸引住了赵云澜的目光。
等他被搭档用话筒提高分贝叫到第三次名字的时候，仙子转过头来和他对视了。眼镜片下的眼眸深地像潭水，浓密的睫毛上下一眨，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像坐在秋千上荡起来了，瞬间就无法原谅自己，“这么好看的人我怎么才发现？！”
而后就是恬不知耻的各种找机会套近乎，才知道原来仙子跟他同级，只是大一大二一心学习，没有参加任何课外活动，基本就是寝室教室两点一线。等到大三不得不为了课外活动学分来这边帮忙，结果一下凡，就被赵云澜给盯住了。
再之后，就把仙子追到手了，过程顺利地让赵云澜再次觉得不可思议。当然他也是后来才知道，仙子早在他大一上窜下跳活跃在各个社团时就注意到他了。总而言之，就如那些耳熟能详的校园爱情故事一样，这一对校园璧人走到了一起。
（二）
在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的毕业分手季来临之前，两个人也早早做好了打算。
大四开始，赵云澜就找好了实习，在学校附近看了套便宜的房子租下来，和沈巍两人退了宿舍住在了一起，他忙着毕设实习两头跑，沈巍就专心准备保研；等真正拿到毕业证书的那刻，两个人都已经尘埃落定，一个已经开始拿到第一份工作的收入，一个也成功保研本校，开始暑期打工了。
因此当赵云澜爸妈知道儿子先斩后奏要搬出去住后，也没什么太大的阻拦，倒还颇在亲戚朋友中得意了一番，有这么一个毕业找工作没让自己操心的儿子。
但是炫耀了没几年，随着身边儿子的同龄人一个个开始领着男女朋友回家，赵云澜开始越来越多接收到来自父母的各种旁敲侧击。一开始还能随便应付一下的，但是这两年，随着不断受到的红色炸弹，催婚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他不得不面对的烦恼。
他和沈巍是很认真想好要在一起的。是那种要相伴走一辈子的一起。
他俩都不是心智不够成熟的人，也很清楚会面对什么。
同学中有几个特别要好的知道他俩的情况，即便一开始有担心的，看他俩把毕业这道坎处理地这么好，也都只有祝福了。
他和沈巍也都没想过要瞒家里人一辈子，只是都觉得现在时机还未到。
他还好说，家里面虽然亲戚多事多但目前都应付的来，首付再攒个一年半载的也差不多了；沈巍从小是奶奶带大，家又不在龙城，研究生还有半年毕业，现在一边在争取留校任教名额，一边忙论文还要分心去外面研究所实习工作。
今年买车也是想着能接送沈巍方便点，老是看他研究所学校两头跑赵云澜心疼地不行；自己也开始背项目了，出个近差什么开车也方便点。
两个人眼下虽然都不算完全立稳了脚，但是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想尽快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对方一个家，好好地在一起过日子。
（三）
想到沈巍，赵云澜在办公室门口停住，掏出手机，低声发了条语音过去，
“小巍，我今晚公司年会。你晚上自己回去注意安全，吃好饭乖乖在家等我哦～”
说完，手还没有离开按键，而是把嘴凑近手机，啵了一声后才把语音发送出去，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揣进兜里，笑眯眯地走了进去。
刚坐到位子上，手机就响了，沈巍回了句，“好的，开车就别喝酒了，等你。”没过一会，又发了个亲嘴的表情过来。
赵云澜一下子就笑开来，他仿佛都能看见那边沈巍收到微信，先转成文字，又偷偷跑到没人的地方听了语音，红着脸发表情过来的样子。
旁边同事看到他眉开眼笑的样子，把椅子滑过来，
“哟老赵，刚才出去还愁眉苦脸的，怎么现在喜笑颜开的呀！啥好事啊，说出来让我们也乐呵乐呵，是不是年终奖数字不错啊？”
“去去去，年终奖你问老板去，问我干嘛！你年会节目准备好了没有啊，今晚可就看你的了…”
年会是不可能不喝酒的，尤其是赵云澜这种业务骨干。
他早在年会一开始就乖乖拍照报备给沈巍，还一并将叫好的代驾信息发了过去。沈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小心叮嘱，早早在家给他做好了醒酒暖胃的甜羹，盯着手机里的代驾行程同步，车刚开进小区，沈巍就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两个人在一起这些年数，爱对方的心意都太浓烈，在一开始还不免有点小磕小碰，这两年早已磨合地差不多了，虽然两人年纪还不大，却都已沉淀出成熟浓重的人生伴侣模样了。
去年业绩做得不错，赵云澜虽喝多了点但也开心，看着代驾锁好车走了，就一头扑进了沈巍怀里，还塞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给他，撒娇地叫着肚子饿还没吃饱，没骨头似地赖在沈巍身上一路上了楼进了门，直到沈巍盛好甜羹端到他面前在他对面坐下来，还开心地跟只小狗似的摇头晃脑，
“小巍，你们研究所明天就放假了吧？我跟老板请了假，明天陪你去买点回家的东西。”
“没关系的云澜，你要是忙…”
“不忙！我去年业绩完成地不错，老板今天还夸我呢！喏，那点钱你拿好，给咱奶奶多买点好东西回去。”
“那你呢？”
“我？我老爹老妈就那点爱好，我都想好了，你放心！”
对面的沈巍不吭声了，看着赵云澜狼吞虎咽地把一碗甜羹吃下去，给他擦了擦嘴，又端了杯水放在他手边，拿着碗去厨房洗了。
刚在水槽边站定，沈巍就被赵云澜从后面抱住，用头在他背后蹭着，轻声说，
“小巍，你初几回来啊，我会想你的。”
沈巍笑了，两人在一起这些年，每年也就过年要分开的时间最长，每次都是还没分开就开始想念。
“过了初五吧，奶奶现在年纪大了，我不放心，多在家陪陪她。”
“嗯，小巍，等我明年买了房子，我们就把奶奶接过来一块住，你也放心。”身后的赵云澜信誓旦旦地像个孩子般可爱。
“云澜，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马上拿到学位，可以和你一起还房贷的。”沈巍把水关小了点，生怕溅到赵云澜圈在自己身前的手。
“行行行，咱们不是毕业的时候都说好了么？我压力一点不大，我还等着咱们小巍以后做了教授拿着国家补贴养我呢！”一边说着一边抱得更紧了。
“云澜…”沈巍欲言又止。
“嗯？”尽管喝了点酒，赵云澜还是敏感地发现了沈巍今天的沉默，松开了手，靠在水槽边，盯着沈巍低头的侧脸，“怎么了？”
“奶奶晚上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还说，还说等着我回去安排了几个老家的姑娘要见一下。”沈巍的头低地更低了。
“那你怎么说？”赵云澜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就，我就随便应了一下，说回家再说。”沈巍洗好碗，把手擦干，转过身来面对着赵云澜，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云澜，你放心，我不会去见的。”
“那小巍，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奶奶一定要让你结婚生子呢？就像，就像…”赵云澜斟酌着语言。
“就像八点档狗血剧情那样？”沈巍很有默契地接话，说完两人都笑了。
“那云澜”，沈巍上前握住他的手，“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妈妈也闹着一定要你结婚生子呢？”
“一哭二闹三上吊那种？小巍你很了解我妈啊…”赵云澜无意识地玩着沈巍的手指，半开玩笑地眯了眯眼，而后正色道，“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我相信我妈也是想让我过得好，只不过她认为的过得好和我认为的可能有偏差。”
边说边拉着沈巍坐到客厅沙发上，“那就尽量消除这种偏差呗！我想过了，要让他们慢慢知道，我现在这样真的过的很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做父母的哪有不想子女过得好的。”
他顿了顿，“如果真的努力过了还是没有办法，那，反正我也经济独立了，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跟我断绝亲子关系。就算真的断绝了，也没有办法，毕竟后面几十年的人生道路要我自己去走，我不可能为了他们牺牲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活还是要自己主宰，你说对吗？”
沈巍静静听着，觉得压在心头的石头好像被搬开了，松快多了。他点点头，呼出一口闷气，正要起身去切水果，被一把拉回到沙发上，随后赵云澜就贱兮兮地爬过来，
“小巍，那……什么时候性生活也让我自己主宰一下啊？”
“云澜，你别……嗯？云澜你是不是又开始抽烟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小巍，唉唉……”
（四）
接下来几天，赵云澜陪着沈巍去买了东西，打包了行李，千不舍万不舍地送他坐上了回家的车，回到空落落的两个人的小屋，想摸根烟出来抽，想想又算了，开始打扫卫生。
就这样，一眨眼，到了除夕，赵云澜大包小包回了家。许久没见儿子的爸妈自然开心地不行，赵云澜嘴又甜，跑前跑后地帮忙，等到一桌年夜饭都准备完毕上了桌，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桌前，赵父举起酒杯，
“来，新的一年，希望我们全家都顺顺利利，云澜事业更进一步！”
“妈妈希望明年过年澜澜不要一个人回来哦！”
“谢谢爸妈！祝爸妈心想事成啊！身体健康啊！身体健康最重要！”
饭后，赵云澜把爸妈都赶出厨房，自己穿上了围裙准备洗碗。
动手前，把刚才饭前拍的一桌菜和现在面前的一堆空碗拍了照发给了沈巍，想了想又加了个奋斗的表情，才放好手机哼着歌开始洗碗。
听得后面厨房门响，有人进来，赵云澜心里一叹，知道是母亲大人来例行询问了。头也不回，
“妈！都说了让你们去看电视，我自己来！”
“哎呀妈妈跟你说说话都不行啊，这么长时间没看到我儿子了。”
“行行行，母上大人，您说吧！”赵云澜心里A、B、C、D应对方案早就列好了。
“工作顺利吗？公司里面有没有稍微好点的女孩子啊？”妈妈果然还是老样子，三句话不到就忍不住直奔主题。
“工作还算顺利，公司里面的女孩子么我也没注意，太注意了工作就没法顺利了。妈，你就这么着急把你宝贝儿子往另一个女人那里推啊？”
“哎哟，谁让你太注意啦，妈妈还没说什么你就叽里呱啦一大堆，妈妈也是为你好啊，你看看人家王阿姨家……”赵母一发不可收拾地说起来，赵云澜摒着性子一边听一边点头，同时感觉到兜里手机的震动。
等到这么多碗都洗完了，赵母才有收尾的意思，末了还不忘委屈地埋怨两句，“唉，现在儿子大了，跟我都不亲了，嫌我啰嗦…”说着，竟还有要掉两粒眼泪的样子。
“唉唉妈！妈妈！过年可不作兴哭哦，当心把运气都哭走了。”他把碗放好，“妈，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儿子又不傻，不知道要为自己好么。我难得回来一次，咱们不浪费时间说其他家的事行不行？你要是信任你儿子，就要相信我能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好不好？”
说着又回身切了一盘水果，
“我知道你在亲朋好友之间也压力山大，咱们可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要彼此相信彼此团结，不能拆自家台对不对？等跟他们吃饭的时候，你可要帮着我说话的，你儿子这么多优点，事业成功，每年还出钱让你们出去玩，还怕找不到对象？最好的总是留在最后，以后出去多说说我的优点，昂？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傻事咱们老赵家可做不出啊！”
说话间把果盆塞进母亲手里，推她出厨房，“春晚快开始了，先把水果拿出去和爸一起吃，我这边忙好就来。”
看她终于走了出去，长呼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看着沈巍发来的一桌子菜，笑了。
临近12点，赵云澜的父母熬不住已经上床睡了，留着他一个人在客厅看着电视，龙城已经禁放鞭炮好几年了，小区里没什么声音。他关紧了父母的房门，把电视声音调响了一点，塞了耳机跑到自己房间，接通了和沈巍的视频通话。
沈巍那里倒是鞭炮响的震耳，他少有地扯着嗓子地跟赵云澜说着话，交流着年夜饭都吃了什么，说奶奶也已经睡下了，今年身体还不错，赵云澜帮着一起买的东西都很喜欢……
耳机里传来的鞭炮声更响了，两人不约而同看了下表，开始倒数计时了，沈巍的声音已经被鞭炮声彻底盖住了，两人就都用唇语一起倒计时着，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新年快乐！”
“我爱你！”两人的唇语同时说着。
（五）
跟之前四个新年一样，互道了晚安的两人，醒来第一时间又互道了早安和新年快乐。
赵云澜发了个数目不小的微信红包过去，又追加了一句，不许发给我！
很快沈巍的红包还是发回来了，祝福语是“我爱你”，赵云澜一看就手快点开了，数目果然是520，正搓着手指打出“谢谢宝贝”，那边又发来一句，
“小澜孩过年怎么可以没有红包收。”原来两人虽是同级，但沈巍是前一年后半年生的，大他半岁有余。
“小澜孩...”赵云澜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三个字，又跟着读了一遍，开心地把头埋进被窝里乐了好一阵，才顶着一头乱发钻出来，按了语音键，用还略带低哑的起床音甜甜地说，
“谢谢沈巍哥哥，爱你哥哥～”说完又抱着被子打了好几个滚才起来收拾好去给爸妈拜年。
一般来说每个家庭的大年初一总还是能保持新年温馨喜庆的气氛的。
赵父依照惯例严肃不失关怀地对赵云澜的工作和感情表达了关切和来自长辈的指点，中间穿插着赵母对方圆十里内未婚姑娘的情况介绍，赵云澜凭着工作几年磨炼的耐心和口才顺利通过第一关考验。
不仅如此，他还有心情关爱兄弟群里同样被催婚的单身狗们，
“过年是干嘛？就是用来给爸妈念你的！你说说你们一个个，一年到头不着家的，好不容易过个年，爸妈想念念怎么了？万物都是守恒的！每年唠叨的量都是一定的！平时念不着就得放过年念！能沟通就沟通，不能沟通就耐着性子听！平时老板开会不是被骂还点头哈腰的？！”
气的群里的兄弟们不知道想把他踢出去多少次才解气。
说是这么说，等到初二初三开始亲戚走动，他也觉得自己快绷不住了，时不时就拿出手机来骚扰沈巍，
“小巍今天干啥呀？笑脸表情”
“今天我舅妈来了！她神烦！唠叨我还要唠叨自己女儿！人小姑娘才23就被她说剩女！要不是看在我爸妈面上我就批判她这个封建社会余孽了！抓狂表情”
“龙城过年好没劲啊一点气氛都没有，小巍你那边是不是还在放鞭炮？”
……
沈巍基本十条里面能回一条，赵云澜知道过年他在家里忙，也不在意，想到啥就发啥过去，每天晚上两人都会抽时间通个视频，沈巍虽然不说，赵云澜也知道他家那些亲戚都不太好对付，沈巍这个性子，一是不会直接拒绝别人，二是也会担心奶奶，只怕是吃亏的时候居多。
（六）
初五一大早，沈巍好不容易从震天的鞭炮声中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一看是赵云澜的电话，连忙接起来，就听到电话那头叫着，
“小巍！起了没！快下来帮我拎东西！哎呀我去你们这边怎么鞭炮放这么厉害啊！”
沈巍还没反应过来，
“喂？喂？听得到吗？小巍~~~滴滴滴....”赵云澜大概怕他没听到，摁起了车喇叭。
沈巍听到车喇叭同时从听筒和窗外传来，才反应过来，跑窗边一看，下面停的那辆不就是赵云澜的车么？
赶紧穿了衣服跟奶奶说了声跑下去，一下楼就看到他正大包小包往车外拿东西。
“云澜！你怎么来了？！”沈巍家虽然离龙城不远，也要三四个小时的车程，这个点就到了，赵云澜肯定天没亮就起了。
“想你了呀！怎么，你不想我啊！”赵云澜把沈巍往车里一拉，快速又不着痕迹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那你爸妈呢？”沈巍的脸不出所料地红了。
“嗨，我让他俩去把内部斗争一致对外了。”
“？”
“他俩在家，不是一致对我就是互相敌对，屁大点事吵来吵去的，吵得我头都大。正好初二我家亲戚过来炫耀他们要坐什么皇家邮轮出去玩，话里话外把他俩气的够呛，我就掏钱给他俩也报了同一个团，今天出发。虽然报晚了价钱贵了点，但又能让他们能发发朋友圈争一口气我又能清净两天，岂不正好？”
赵云澜拿好东西关了车门，和沈巍一起往楼上走，
“那我一个人干嘛呀，我就寻思着过来看你，也看看咱奶奶。一大早我把他俩送上船，就过来了，出发得早，路上还挺顺。你家今天有客人吗？没有的话带上咱奶奶开车兜风去。”
说着就进了家门，
“奶奶，你看谁来了？”沈巍侧身让赵云澜先进了门。
“奶奶！新年快乐！我是小澜啊！对对，就沈巍的同学！奶奶您记性真好！什么？哦，我们俩的毕业照一直放他书桌上，您每天打扫房间都能看见啊...是是是，我来给您拜年了！......”
赵云澜的到来就像初五早上的那一碗汤圆，让沈巍心里暖暖的甜甜的。
这天晚上，安顿下了玩了一天开心又疲劳的奶奶，赵云澜又偷偷拉着沈巍出了门。
“这么晚了去哪呀？”
“今天的行程还没有结束哦小巍。”赵云澜故作神秘，专心开着车。沈巍也就不再追问。
一直开到一个pub的外面，这里沈巍知道，是远近都比较有名的表演场地，经常有知名不知名的乐队来这里演出，以氛围好著称。
沈巍有些讶异，以为赵云澜来带他看演出散心。
“这大过年的，这里还开着？”
“你进来就知道了。”赵云澜冲他挤挤眼。
果然，今晚还是有演出的，来看的人还不少，基本都是年轻人。
三三两两，有和爱人一起的，也有和朋友一起的，好像进去的时候正好一曲唱罢，台下的人们小声交谈着，碰杯着，拥抱着。
赵云澜紧紧牵着沈巍的手走在前面，有一些人注意到他俩，他也没有把手松开，一直把沈巍带到舞台正前方，跟台上调乐器的人打了声招呼，回转身来认真地看着他，
“小巍，就在这儿吧，站着别动。”然后就跳上了舞台。
“大家注意下，”刚才演唱的乐队主唱拿起了话筒，鼓手也敲了两下鼓，场内渐渐安静下来。“今天我有个好兄弟来这儿，想给他最重要的人送上一首歌，请大家给他一些鼓励好不好？”
台下鼓掌声欢呼声四起，追光灯开始往台中央的赵云澜身上打去。
音乐响起，赵云澜双手紧紧握住话筒，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注视着正前方，
“是否无论多炙热的爱”
“都将变得平淡”
“有时候你就在我眼睛里”
“我应该抱你”
“所有我们甜蜜的瞬间”
“并没有谁能抹去”
......
“爱情最美好”
“比什么都美好”
......
“爱情最重要”
“你和爱情都重要”
......
赵云澜唱歌本就唱地很好，这首歌旋律动听，他唱地又动情，台下很快就受到感染，甚至已经有人跟着哼唱起来，更多的人开始和身边的人紧握着手一起和着拍子轻轻晃动起身体。
沈巍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的赵云澜，看着追光灯打在他身上像一个小王子，闪闪发着微光，看他的眼睛中像有星星看向自己，看他一字一句唱着自己的心意，直到一曲唱完，看着他又深吸了一口气，
“这首歌，我要送给我的男孩。”底下开始有一些骚动。
“现在台上好亮，台下好暗，又这么多人，我必须紧紧看着他，怕我一个眨眼就找不见我的男孩。”有人开始捂着嘴低呼，不知谁先带头的，台下的人把手机的闪光灯打开来，一点点亮光弥漫开来，将沈巍包围在其中。
“但是我知道，他也一直在紧紧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像有星星，让我能在黑暗里找到他。”台下有女生开始眼泛泪光，有低声的加油声传上来。
“我的男孩，谢谢你，谢谢来到我身边，让我知道，爱情最美好，比什么都美好。”
“我也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你和爱情，都是我最重要的，比什么都重要。”
在台下的欢呼和掌声中，赵云澜飞奔下台，紧紧地给了他的男孩一个深深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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